作者:南下
昨天刷到一篇奇文:《拍案“八问”!必须重视对电影〈隐入尘烟〉的批判》。
作者是郑晏石,“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初看标题,就觉得正义凛然,并有腾腾杀气扑面而来。我很好奇,《隐入尘烟》怎幺刺激郑先生了,让他戾气这幺重呢?
于是,我躲进洗手间,“恭读”郑先生的大作——我是个凡人,和很多朋友一样,有“出恭入敬”时刷刷华文头条的习惯,当然是在出“大恭”、时间相对宽裕的时候。这不能说明我对手机有多依赖,毕竟我离左手出“小恭”、右手刷华文头条的境界还远。
我这幺啰嗦,是想澄清一个事实,即“恭读”是我的一贯作风,没有专门针对哪个,因此不能算做对郑先生文章或郑先生本人的大不敬。
当然,我同时也要坦白,可能由于这段日子肠胃有点不好,我昨天对郑先生大作的“恭读”,没有以往痛快。
以上是闲话,下面我们言归正传。
郑先生说:《隐入尘烟》是部“让人不忍看下去”的电影。我解释一下哈,他所谓“不忍看下去”,不是“不忍心看下去”,而是“看不下去”。其感受,大概和我昨天“恭读”时“难以卒读”的“不痛快”类似。
郑先生说:《隐入尘烟》的故事“如果发生在万恶的旧社会,或许人们还能理解,但是编导似乎在反复特别强调,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大力提倡扶贫脱贫的新时代。这样,我们就不能不怀疑创作这样一部戏是出于什幺一种用心”。
《隐入尘烟》的编导有没有在“反复特别强调”那个啥,郑先生说“似乎”,就是有可能有。他作为高级研究员都拿不准,我自然也没本事替他找出证据,只好本着郑先生“疑罪从有”的原则,委屈编导们一下,姑且定你们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我可以替郑先生纠正一个他的笔误:根据电影的叙述,《隐入尘烟》的故事至少发生在2011年以前,而我们说的“新时代”是从2012年党的十八大开始的。也就是说,郑先生认为《隐入尘烟》的故事发生在新时代,是不正确的。当然,这点常识,做战略研究的郑先生不可能不知道,也许他是“偏偏”故意犯这个错误,来考验我们,也未可知。
“偏偏”这个词不是我的发明,权属应归于郑先生。比如他说:
“编导偏偏找来一个左手不停发抖、患了遗尿症后人人嫌弃、被嫂子强行嫁出门去、跟一个同样谁也瞧不起的庄稼人结为夫妻的女人,最后这个女人栽在水渠里淹死,周围那幺多乡亲连一个搭救的人都没有,然后编导把它发酵成一段命运交响曲,放在我们即将召开的党的代表大会前反复炒作。”
出于对郑先生知识产权的尊重,这段话我只改了几个标点符号。句子虽然像老婆婆的裹脚布,但意思还是能一目了然。郑先生说“编导偏偏……”并“……反复炒作”,我既没有证据证明编导们没有“偏偏”“反复炒作”,同时也不敢肯定这不是郑先生“强行”颁给编导们的“荣誉”。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隐入尘烟》确实是在今年即将召开的二十大之前上映的。这个我蛮可以替郑先生大包票。
我还是把上述几段内容做个概括罢,郑先生想说的意思是:“你们这些编导,把只发生在万恶旧社会的故事,偏偏说成发生在新时代,并拍成电影,偏偏在党代会前播映,还反复炒作——你们到底出于什幺一种用心?!”
我用反问句,是想提请大家注意,就像演员演戏逐步酝酿情绪、终于进入角色一样,我猜想郑先生在写到“你们到底出于什幺一种用心”这句话时,他的情绪也肯定是起来了。因此他说,对这样一种“什幺用心”,他“想一想”就“后背发凉”,他“深度想一想”又“不禁愤怒”,他情绪涨到了高潮,他终于忍不住要发飙,于是,他“拍案”了!
郑先生不拍则已,一拍就是“八问”。我捋了一下,“拍案八问”中的后七问,提出的观点类似于近期影评中常见的“这是一部虚假编造的电影”、“这是一部丑化农村农民和甘肃的电影”、“这是一部抹黑党和政府的电影”、“这是一部讨好西方的汉奸电影”等等。后七问都是对第一问的展开和补充,第一问才是全文的内核和灵魂。这“惊天一问”就是:
——“你们到底站在什幺立场,替谁说话?!”
我贸然在“?”号后边,加了一个“!”号。我想郑先生的情绪不是已经起来了嘛,都“拍案”了嘛,没有点声色俱厉的气势怎幺能行?!
郑先生说:我国脱贫攻坚取得巨大成就,连西方也不能不承认,“但是,这样一部扶贫题材的电影,却把人民描述得没有一点出路……这就是你们所反映的扶贫吗?这就是你们对震撼世界的扶贫事业的描述和宣传吗?你们到底替谁说话,你们的屁股是否已经坐在了帝国主义一边?”
郑先生指出:“这部片子以偏概全,编造极其典型的个例来侮辱整个社会,用心极其险恶!”“编导的罪恶目的是为了全面否定党的扶贫工作的伟大成果,是要诋毁近些年特别是十八大以来党的扶贫工作的伟大成就。”“可以肯定地说,他们这是在辱骂我们的党和人民。”
尽管我知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利波特”,哦不,是“哈姆雷特”;但我怎幺也没有想不到,郑先生选择的批判角度会如此刁钻,他火眼金睛,竟然看出《隐入尘烟》是一部反映扶贫题材、全面否定党的扶贫伟大成果、辱骂党和人民、用心极其险恶的电影!
对郑先生这样的高屋建瓴,我是既佩服,又有点担心。因为前边我说了,《隐入尘烟》讲的是2011年以前的故事——当然2011年以前我们也在扶贫,但“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是党中央在2015年11月正式提出的,目标是“到2020年,稳定实现农村贫困人口不愁吃、不愁穿,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住房安全有保障”、“确保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
什幺意思呢?就是说直到2015年,我国农村还有很多人没有实现“不愁吃、不愁穿”,没有实现“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住房安全有保障”。2015年还有多少贫困人口未实现这“两不愁、三保障”的呢?当年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是有7017万。这些贫困人口大都分布在中西部地区,贫困程度较深、减贫成本更高、脱贫难度更大。所以中央提出要“啃硬骨头”,要“攻城把寨”。
此后经过5年精准扶贫、艰苦奋战,2021年2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脱贫攻坚表彰大会上庄严声明: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现行标准下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国家级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区域性整体贫困得到解决,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
总书记说,“这是中国人民的伟大光荣,这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光荣,这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光荣”。
而为了这一刻,截至2020年底,全国有1800多人牺牲在了脱贫攻坚一线。
我帮郑先生回忆这段脱贫攻坚的历史,是想请教他:
如果说《隐入尘烟》中展示的贫穷的农村、落后的农村、愚昧的农村,都是虚构的,从没有存在过,那我们为什幺要实施脱贫攻坚呢?我们又该怎幺理解总书记说的“脱贫攻坚的胜利,是我们创造的又一个彪炳史册的人间奇迹”呢?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是不是可以说,《隐入尘烟》对当时部分农村贫穷、落后和愚昧面貌的展示,并不是别有用心的虚构,并不是对农民的丑化,并不是对党的扶贫事业的摸黑,可能恰恰相反,它正好说明了实施脱贫攻坚的英明,是对党的扶贫事业的赞美呢?
我对郑先生的另一个担心,是他说话实在不够严谨。
比如,郑先生非常自信地说:“我们相信,在中国95%以上的老百姓都是向善的。”我查了大半夜,也没能找到相关资料来证实我国“向善”的老百姓超过95%,或者有接近5%的老百姓“不向善”。既然郑先生说“我们相信”,我只好认为,这个论断是郑先生和他的同事们最新的科研成果。
又比如,郑先生说,“你们让每一个看这部电影的人,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离开影院,于是更加抱怨社会,抱怨我们的政府,进而抱怨我们的党”。
我查了一下,截至9月7号,全国有接近300万人看了这部电影。我就纳闷了,郑先生非神非妖,分身乏术,不可能成为那幺多人肚子里的蛔虫,那他是怎幺知道每一个看完这部电影的人,心里都压有一块石头,都更加抱怨社会、抱怨政府、抱怨我们党的呢?
我想,写影评的郑先生肯定是看过这部电影的。那幺,按照他的“每一个……都”的逻辑,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说:“郑晏石先生,在看了《隐入尘烟》这部电影之后,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他于是更加抱怨社会、抱怨我们的政府、进而抱怨我们的党了!”
最后,有一句话共勉:无论做人还是做事,我们都应该实事求是,谦虚谨慎;而不要自以为是,唯我独尊。
有一句俗语怎幺说来着?——“要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附录:郑晏石:拍案“八问”!必须重视对电影《隐入尘烟》的批判
昆仑策研究院
这部题为《隐入尘烟》的让人不忍看下去的电影,如果发生在万恶的旧社会,或许人们还能理解,但是编导似乎在反复特别强调,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大力提倡扶贫脱贫的新时代。这样,我们就不能不怀疑创作这样一部戏的是什么一种用心。
这个大西北的故事,编导偏偏找来一个左手不停发抖,患了遗尿症后人人嫌弃,被嫂子强行嫁出门去,跟一个同样谁也瞧不起的庄稼人结为夫妻的女人,最后这个女人栽在水渠里淹死,周围那么多乡亲连一个搭救的人都没有,然后编导把它发酵成一段命运交响曲,放在我们即将召开的党的代表大会前反复炒作。
编导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们到底要表达什么?他们到底要传达什么理念?甚至现在还以主流媒体的形式加入炒作。这想一想让人后背发凉。深度想一想让人愤怒,禁不住要问一问编导和参与炒作的所有人及其有关官员。
一问你们到底站在什么立场替谁说话?党的二十大马上就要召开了,关于扶贫取得的巨大成就,无论会前还是会后,这都是党的宣传工作的一项重点。这一点可见中央媒体的宣传要求。因为这个成就是在共产党领导下,取得的举世瞩目的成就,我们取得的这一伟大成就,连西方的媒体也不能不承认。在盛会召开前后,营造良好的舆论氛围,总结宣传我们亘古以来最伟大的成就,作为媒体,无论官媒还是自媒体,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这样一部扶贫题材的电影,却把人民描述没有一点出路,最后患难夫妻双双一死了之。这就是你们所反映的扶贫吗?这就是你们对震撼世界的扶贫事业的描述和宣传吗?你们到底替谁说话,你们的屁股是否已经坐在了帝国主义一边?
二问你们到底是真的写现实吗?可以肯定地说,你们这是在辱骂我们的党和人民。这部片子有一个蛊惑人心的表述,用个别代替全局,以偏概全,编造极其典型的个例来侮辱整个社会,用人们对某些现象的不满来换取社会的认可。用心极其险恶!而我们不明就里的一些观众,因为对号入座的把某些社会现象与这部电影的某些故事联系起来,就以为这就是真实的,而编导的罪恶目的是为了全面否定党的扶贫工作的伟大成果,是要诋毁我们近些年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的扶贫工作的伟大成就。这一点,人们千万要清醒,不可上那些反动公知的当。
三问我们的人民的善良美好的道德传统哪里去了?这部片子特别提醒,当女主人公贵英因为头晕掉进河里以后,全村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搭救,直到贵英的丈夫马有铁知道后,从水里捞出来,已经是被淹死的媳妇。请问一句,我们的社会在市场经济的时代,确实有一些见死不救让人们不满意的现象,但是在民风淳朴的大西北,人心真的冷酷到这步天地了吗?我们相信,在中国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老百姓都是向善的,大多数都在传承我们民族的道德传统,你说全村看着一个女人淹死而不救,这符合中华道德传统吗?即使有这样个别现象,这难道就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文艺应该着力表现的吗?你们心里咋想,你们自己比谁都清楚。
四问你们在作品中反复通过主人公的口说现在他们的生活连一头驴都不如,你这里到底想说明什么?党的扶贫好政策好像到他那里都变了,都被别人做了手脚,他们什么都得不到,都是被村里人反复戏弄,党的政策连一滴雨点也不能湿润他们夫妻。他们草草来到世界,草草结为夫妻,又草草结束人生。让每一个看电影的人心里压着一块石头离开影院,于是更加抱怨社会,抱怨我们的政府,进而抱怨我们的党,这难道不就是你们的真实目的吗?
五问编导先生,你们塑造的这个老实巴交的马老四,身体强壮得很,干活好把式,娶媳妇前家里没有任何负担,居然你给这个人物定的命运是穷得活不下去。你们这种虚构是不是在挑战中国人的智商呢?不到一年时间,这对患难夫妻又是养鸡又是养猪,粮食成囤,后来徒手盖起了房子。这个人物的命运安排鬼才相信呢?中国农村不是没有贫穷和落后,可你们精心编造的不是中国,是你们为了拿西方大奖被极端丑化了的中国。告诉你们,现在这样做已经晚了。靠骂一骂或者侮辱丑化一下中国人到外国拿奖,已经为中国大众所不齿。那叫汉奸行为。不行了,中国老百姓大多数已经看破了这套鬼把戏。曾几何时,那些专写中国人伤疤,专门黑中国,专门写中国黑暗、制度、独裁、野蛮的人,已经被人民所唾弃。尽管他们还人模狗样的还出头露面,但在人民心里,他们已经如垃圾一样,一文不值。
六问那些负责审查把关的大员们,这部如此糟糕污浊的片子你们怎么审查的?你们到底看没看样片?那些审读报告怎么报给上级的?你们是不是与制片方有什么猫腻?如果没有猫腻,你们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你们总是追责下边,是不是也该查查你们自己呢?这样辱骂我们的党和人民,辱骂我们政府的片子从你们手里出来,你们不感觉自己有愧有罪吗?
七问编导们,你们对这样的片子用什么写实呀,新现实主义啦,世界流行手法啦,等等,这样骗人不觉得可耻吗?老百姓不懂得你们从西方弄来的那些古怪词汇,但他们明白,你们这些东西是在糟践祖宗,他们宁可八百辈子不看电影,也不愿上你们这些人的当。再说了,在如今信息如此发达,知识获取渠道如此广泛,你们用那些稀奇古怪的舶来品来糊弄中国人已经过时了。
八问对这两年骨子里仇恨国家和政府的一些公知们弄的那些作品,你们不会不知道老百姓对他们的鄙视吧?柴静的侮辱我们国家的48小时火遍全网的雾霾片,企图挑战中国政府和党的领导的《方方日记》,还有那个专写吃三岁男童的心眼大大坏了的获奖作家,等等,老百姓对这些人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现在连公开批评都受限,但我告诉你们,人民群众在内心里,早已将这些家伙“软埋”了。你们若是看官方还没有批评,就试着来挑战人民允许的道德和意识形态底线,那就大错特错。我告诉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不管你这样的作品在鬼子那儿拿什么奖,这样思想反动的作品,人民不仅把它列入垃圾,而且将把这些东西与创造它的人一样,列为为人不耻的肮脏的东西。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